【楼诚AU】不曾知道的契约 19
19 秋意浓
盛夏踩着初夏的肩膀离开，世界开启着秋天的童话，黄色的梧桐叶铺满了明公馆门前的路，细雨跟着洒落下来。
时间的划过让伤疤愈合，亲情升温，明家几姐弟的日子越来越和顺。
明楼早前两三个月就回学校了，开始了正常上学，到底是上海政府高层亲批建的西洋学堂，圣保罗贵族中学向来只收名门贵族子弟，学生个个有权有势，明楼大少爷自然不会端什么高架子搞什么特殊，对老师和同学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阿诚还是整天见地和明台在家里呆着，看看书，弹弹琴和画画油画的，日子过得极为自在。
一年左右的时间，阿诚现在早就脱去了起初的担惊受怕，剥离了什么都不懂的懵懂愚昧，渐渐地学会了自己安排生活，开始懂得表达自己的想法，终于知道什么是亲情，真正地努力地在融入进这个家。
有时候，阿诚也会突然为自己现在的幸福而心绪波澜，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笑来，这日子真是像偷来的一样美好。
他感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他总是努力地要表达出自己的这份心情，他从下班的大姐手里接过手里的包并送上一杯热茶，他给大哥熨好报纸并帮整理书桌房间，他每天陪明台玩闹甚至背着他到处奔跑，他缠着周婶学怎么做糕点……
阿香看见了，都会奇怪地问：“阿诚哥，你都是少爷了，怎么还做这些事？”
“阿香，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忍不住，”对这个小时候见得比较多的小姑娘，阿诚也会袒露下心声，“大姐大哥他们对我这么好，我总想做些什么来报答。”
阿香摸了摸自己的小发辫，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阿诚打小受折磨，哭过闹过都换不来养母的温柔对待，也就不再外露什么情绪了。进了明公馆，这习惯也没改过来，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温和又腼腆，心思却不像明台那样容易看透。
在明家，阿诚的深处里，对明楼是最喜欢也是最信赖的，对大姐是最尊重的，对明台是最疼爱的。旁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明楼不一样。
明楼对阿诚这个弟弟的想法总是了解得深些，有时候真是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这个孩子藏着什么心思，自己偶尔也会奇怪这是为何，不过后来转眼一想一手教养的孩子自己不懂谁懂也就释然了。
明楼读的圣保罗中学一般是下午四点多左右放学，老陈都是这个点开车出去提前等着接大少爷回家。有时候阿诚和明台也会跟着车一起去等大哥，这是两个没有大哥大姐带着就不常出门的小家伙特别乐意做的事。
明台是为了放风，阿诚确实真喜欢。
圣保罗门前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每棵都有不短的年岁，比建校都早了小百年。粗壮的树干估计五六个人合抱都围不拢，树顶是厚厚如密云的枝叶，彼此痴缠，勾勒出一柄柄巨伞的形状。
阿诚还记得这里就是当初他第一次逃出来晕倒的地方，离梧桐树不远的石阶上，就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被大哥带回了明公馆。哪怕后来被再次送回去，阿诚心里也是对名家姐弟没有怨恨的，现在想来，他竟是感谢那次未遂的逃亡，不然他又怎么有第二次并永远住进明公馆的机会。
老陈把车子就停在校门前的街口拐角，这里人少些，车子也不多，不像大门口那里一溜儿的黑色老爷车停得拥挤，都是过来接学生回家的。
车子停好之后，明台试着问了下阿诚哥能不能下去等着大哥，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总在车里比较闷。这是上次遇刺事件后，明台才开始有的习惯，行动前总是要问下得了许可才敢做。
阿诚见这里还是车里还能看到圣保罗的安保身影，先是摇下了窗子感受了下外面的气温，虽然是秋意正浓，有些凉爽却无大碍，就许了明台。
跟着明台下了车，阿诚先是帮着明台把外套扣子扣紧，又整了下褶子，就握着他的手往前头的梧桐树走去，老陈也一路随着。
沙沙沙……
这不是落雨，是脚踩在梧桐树叶上的声音。
亮黄色略带些阴影的叶片，是五角星的形状，上面陈旧而错杂的脉络清晰可见，有些凋敝。但是踩上去的时候，隔开了脚底和冰凉的地面，伴着细碎的声音，竟然有种特别的暖意，许是这微微泛红的夕阳，又许是这心里温柔的等待。
两个并立的身影，一个虽然长高了不少却依旧单薄的少年，一个笑容灿烂让人情绪轻快的孩童，就站在满树金黄下，落叶簌簌而下像是在他们身边翩翩起舞的情景，让人忍不住流连。
明楼走出校门，一抬眼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弟弟和弟弟，家人和家人，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存在更美好。
“大哥！大哥！”待明楼一走近，明台就注意到了，他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我和阿诚哥在这呢！”
阿诚早在明楼刚出校门还和同学说话的时候，就从他的背影和衣角认出了大哥，他含着笑看着大哥一步步走近。
“欸，这天气也不暖和了，你们怎么跑出来了？”明楼快步走来，脸上挂着笑，嘴里又忍不住对着身形单薄的阿诚训说，“穿得又不多，还惯着明台一起出来！”
正好一阵秋风刮过，凉气陡然加剧，行人都忍不住匆匆了起来。
明楼看了下裹得严实的明小台，又把脖子上的薄围巾取了下来，给阿诚挂上，“下次要来，记得穿厚点，怎么就见长个不见长肉？”
阿诚听着大哥这和大姐天天念叨的一样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点头应是。
“走，一起回家！”
“欸，知道了。”
……
“大哥，阿诚哥，你们快点！阿香说周婶今天会做红烧肉和烧鹅，我们得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