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君-w-

20 明诚

 

1923年3月，正是新年刚过不久。

一转眼，阿诚已经来明公馆已经来了快两年了，十岁的小男孩变成了十二岁的小男孩。

虽然还是小男孩，两岁的差别可不小，现在的阿诚身子抽条长得极好，比起当年的营养不良的瘦鸡仔模样可是变了不少，比明台高了两个头不止，身高都已经齐着明楼的肩膀了，身子板挺得直直的，像棵小青柏。

周婶两年多的营养汤也给他养了些肉和血气出来，陪着明台瞎玩闹也锻炼了不少，阿诚终于有了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精气神，只是性子还是沉稳得很，一惯的懂事乖巧。

 

这天明镜特别高兴，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当着大家面就说，过会儿有好事宣布。

明台追着问什么好事，十八般武器使尽也没能让大姐提前透露给他。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心里痒得不行，一刻不放松地盯着明镜，就怕一错眼好事就没了。

明楼倒是若有所思，像是知道大姐要做的事一样，回头特意看了下阿诚的神情，什么也没说。

一向没什么好奇心的阿诚自然没有明台那么积极，但是看大姐这么开心，他心情也不赖，眼角都是放松的味道。看到大哥转头看过来，阿诚给他露了个微笑，算是回应。

一时间，气氛融洽极了。

 

 

“我已经给你们办好了学校手续，从下周起，明台和阿诚就能上学了！”

早饭的时候，明家大姐就在饭桌上头笑着宣布了这消息。

“哐当——”这是阿诚手里的碗掉下来的声音，他呆愣地看着明镜的嘴巴，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它刚吐出来的话

“大姐！！！”听了消息的明小台并没有明镜预料中的那么开心，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大姐，“你说什么？！！”

说好的好消息呢？！！说好的好消息呢？！说好的好消息呢？！

难道他以后就要开始跟大哥一样过着，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出门、八点上课再下午四点放学的恐怖生活了么，不要，他舍不得他的小手枪，舍不得他的大熊娃娃，舍不得他房间里那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

明楼看到阿诚的模样，呆滞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惊喜，那份不敢置信的兴奋已经从阿诚的眼里泄了出来，眼神亮得竟然像极熠熠星光。

明楼伸手拍了拍阿诚的手背，含笑说，“怎么，大姐说的这个消息，你也不开心？”

“不不不，”阿诚这才回过神，连忙解释，他的小脸早激动得就红成一片，就连突然有些酸的眼睛都有血丝在弥散开，“我，我，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也能上学了……”

“你这孩子，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明镜听着露出了满意的笑，不就是为了弟弟们这一刻的表情，她才悄悄准备了这么多的么，随即又故作生气的样子问，“难道阿诚觉得，咱们明家的少爷还上不起一个小学？”

“大姐，我，我没这个意思，”怕明镜误解，阿诚慌慌张张地解释，舌头都捋不直了，“我就是，就是开心的。”

“大姐，这是逗你呢！”明楼看着阿诚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用手揉乱了阿诚抚顺的头发，“都知道你肯定开心，大姐可是为了这事忙了大半个月。”

“恩恩，”阿诚点了点头，此刻是满心满意的感动，低下头去，捧着碗又是笑又是红了鼻头，模样是不曾有过的傻气。

明镜一瞧阿诚竟然红了眼，心里头也有些酸，“欸，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竟然哭了？”

说罢，明镜就起身走了过来，把阿诚拥进了怀里，不言语。

阿诚靠在大姐的身上，嗅着温馨的香气，感觉对这个一向敬重有加却不敢太亲近的大姐的最后一丝拘谨都在这瞬间消失了。

有家人如此，再有何求。

 

“大姐，大哥！我不要上学哇！！！！呜——”

明小少爷听到噩耗就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哭喊，企图通过眼泪让大哥大姐妥协，再给他自由的呼吸机会，让他和他的小火车再缠绵多会儿。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糟糕，这样的抗争就在大家集体的无视中被无情碾压。

 

 

周一的一大早，明公馆就热闹极了，因为两个小少爷要第一次去学校报到了。

没到六点，阿诚就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的领口扣着一枚蝴蝶结，黑色的小西裤还有格子外套，一顶棕色贝雷帽再加皮质双肩书包，特别乖巧的打扮，让人一见就喜欢。

明台是被明镜叫着起床的，不甘不愿地让明镜给他穿衣，小嘴始终嘟着，被明镜笑着掐了一把。

阿诚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谁都能看出来，往日收敛的情绪早被满脸的笑意取代，脚步都比平常轻快多了。

阿诚知道大哥还没开学，也知道大哥会和大姐一起送他们去报到，所以从吃完早饭就一直跟在明楼身边。明楼索性就顺手牵住了阿诚的手，低头问：“阿诚会紧张吗？”

“不，阿诚很高兴，而且还有大哥大姐陪着。”

阿诚感觉大哥握着的手紧了紧，知道大哥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安抚自己。其实他是有点紧张，一半是为了上学，一半为了自己能否报答这份厚爱。

不管怎么样，他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会用这些时间一点点地陪着他的家人。

“大哥，我真的特别高兴！”像是为了强调，阿诚抬起头对着明楼又说了一遍。

回答他的是明楼弯起的眼角和眯起的褶子。

“嗯，大哥知道。”

 

 

学校是明镜和明楼以前的母校，上海一所老牌的公立学堂，历史悠久又有很好的文化底蕴。

明台进的是一年级，阿诚进的是六年级。

这是明楼建议的，虽然他也知道阿诚早就在前两年把所有小学知识都掌握了，完全有能力进中学学堂，但是他私心里希望阿诚能有完整的学习经历，不比别人少任何环节。

阿诚第一次走进教室，洁白的墙面上挂着的山水画，木质的讲台和长长的一条条课桌椅，空气中有书墨的香气，规规整整又郁郁芳芳的一个地方。

五十多岁的老先生穿着讲究的青色长袍，慈和的面孔和灰白的山羊胡，手里握着薄薄的书卷，正温和地问：“你就是明诚同学？”

阿诚回过头看了眼教室外的明镜和明楼，他们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对，是明诚，他们的弟弟叫明诚。

“嗯！”

一声有力得几乎有点尖细的声音答道。

 

 

我是明诚，明家的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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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文是我写给自己的，为了自己喜欢的楼诚，把喜欢的明家刻画得更精细点，更生活点，离我更近点。

我知道这文写了半天还没进主题，也是慢的够呛，但是还是慢慢继续来吧，我没法忍受故事跳得太快，像是他们的记忆断了片。

用安曲评价关关的话，她给自己定了条条框框，我也给我的楼诚文定了条条框框，走出去一点我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大概也是因为我脑洞太小吧。

不管怎么样，谢谢一直在看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