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君-w-

慢热的人,手癌晚期,楼诚党,巍澜双担。写不出来跌宕起伏的剧情,只会讲述细水长流的爱情。

【楼诚AU】不曾知道的契约 14

14 阿诚的伤和明楼的血

 

 

上海广慈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里。

距明台和阿诚发生事故已经有了三天,阿诚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头上和手臂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胭色的血迹隐隐透了出来,更加衬得阿诚愈加苍白,还没养好的身子愈加单薄。

给阿诚陪床的是阿香,比阿诚小一个月的阿香个头可比阿诚要高,常年帮着周婶做事因而力气也大,活儿也细致,明镜和明楼也放心把阿诚交给她照顾,至少阿香早先也是和阿诚熟悉的,甚至叫惯了的阿诚哥也一直没改过口来。

阿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病房呆着,只有下午大少爷和大小姐忙完了事过来看顾阿诚的时候得空出去走走。家里小少爷受了惊吓也是病倒在了家里出不来,明镜和明楼就干脆分了工,一人负责一个,阿香和周婶也跟着分了工,倒是陈叔得几头跑,又是接送明镜上下班,明楼上下学,还得时不时过来看看阿诚的进展。

每天下午明楼都跟学校告了假,过来广慈看看阿诚的情况,可惜自打老陈送他进了医院后他就没醒过。明楼仔细问了医生,他说检查了病人,伤得也不重,手臂轻微骨折但是不严重,额头出了血但没脑震荡的现象,所以当天就及时处理了伤口,上了夹板,利索得很。医生也奇怪,按理说应该早就能醒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病人一直没有苏醒的趋势,用医院新进的德国扫描镜也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来,建议病人家属自行决定是否要继续办理住院或者转院。

因着医院也没好法子,加上广慈一个大医院人多口杂,病人也是三五九等不一的,明楼当下就决定送到专门针对上流的仁济医院再仔细查查。找了在仁济任副院长的世叔帮手处理,刚转过去的阿诚就马上被安排了详细的检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漏掉一个地方,然而还是跟广慈一个结果,什么大毛病都没有偏偏没意识。

这下,明楼也没什么辙了,依着大姐的话,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还不如回家将养着,让苏医生定着点来看看,可比在外头强多了,谁晓得汪家会不会又出什么歪点子。所以脑子一转,明楼觉得大姐说得有理,连住院都不办了,直接接回了家里治。

阿诚还没到家,苏医生就已经在明公馆等着了,明镜和撑起病体要看阿诚哥的明台都在门口等着,就见着家里的轿车载着伤号回了家,连忙迎了前去。

“阿诚到底怎么样了?”明镜语气有点急,她听了明楼转的医生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

“说是没事,就是不醒。”明楼的剑眉皱着,表情有些阴沉。

因着没伤着脊椎,明楼也没让医院送担架什么的,直接就抱着阿诚回了房。刚要踏上台阶去二楼,又转了脚步直接就往自己房里去了,边走还边跟明镜解释道,“大姐,阿诚这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要有个问题,楼上进进出出不方便,就让他住我房里吧,我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明镜哪里会不依,她心里也是极希望阿诚受到最好的照顾的,一半因为她早已经把阿诚当了弟弟看,另一半则是因为阿诚这伤完全都是因为明台受的,她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否定明楼的决定,“嗯,做哥哥的,是该这么着!”

苏医生把该放好的工具都弄好了,明楼房里的床头柜前立着长长的注射器悬挂杆,上面挂着医院开的各种吊瓶水,正把药和营养剂一点点地由针头送进阿诚身体里,若不是这么着,不醒又不吃东西的人哪能撑得下去。

放好了东西,苏医生又拿着听诊器开始在阿诚的身上各部位仔细听着,时而舒缓着眉头,时而又紧皱着,嘴里又不言语,把明镜看得倒是心惊胆战的。

“苏医生呀,阿诚这孩子怎么样了?”明家大姐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

“明大小姐,阿诚少爷这病是不严重,这醒不醒的问题我也不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苏医生又有点欲言不止,跟阿诚刚进明家时候他来诊治的表情一样,像是诧异又像是不解,“这孩子的脉象和心脏跳动有点奇怪,一下快,一下慢的,还,还……”

【还有时候根本就听不到心跳】,剩下的话,苏医生不敢说出口,尽管他给明家做了十几年的家庭医生,这样的话他也不敢跟明家姐弟说。且不说他自己都怀疑几次三番的听不到心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算不是,他也没法说出口,没心跳那是什么毛病,他怎么跟明家人解释,干脆就不说罢了。

“还什么?”明楼追问着,就怕阿诚有什么隐患。

“还有些心律不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慢慢调养就好了。”苏医生有些讷讷地改口道,怕精明的明楼看出了破绽,特意低下头装着给阿诚整理针管,“这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阿诚少爷的伤就靠着这些药瓶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看天命咯。”

明镜和明楼点了头,高声叫了老陈进来,让他把苏医生送回家去。

苏医生满怀心事地回了家,阿诚这头就算正式在明楼这定居了下来,就躺在大床的左边,头下垫着明楼房里他专用的高枕。若不是刺眼的纱布和没血色的脸,还真像平时在这里看书累极之后在明楼床上休息的样子。

 

 

阿诚一晃就躺了整整一个多星期,愣是没见半点清醒的苗头,吓得明镜天天找苏医生过来瞧,看是不是病情恶化了。可是苏医生过来看了一回又一回,除了发现阿诚的伤口在迅速愈合外,也没有其他病症,只能安慰明镜说,可能这孩子受的惊吓太大,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不愿意醒吧。

明镜一听,也想起来楼上她房里的明台,也是养了大半个星期才从阴影里头走出来,到现在还偶尔做些噩梦惊醒过来呢。她看看阿诚越来越消瘦的身形,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难道是和这孩子没缘么,还是这孩子命就不好,好不容易从桂姨手里挨了过来却没福气撑下去?绝对不行,我明家的孩子不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的,阿诚一定会好的!

明楼的心思和明镜的一样,甚至可以说明楼比明镜更担心,更不愿见阿诚就这样垮了。阿诚自从进了明家,明楼在家里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和阿诚过的,一起吃饭,一起看书,有时还一起睡觉。在明楼心里,阿诚是心尖上的弟弟,半点不比明台少半分疼爱,只不过有时候他对阿诚的期望高了些也就严了些罢了。

因为担心,明楼干脆就跟学校打了招呼,请了长假,专心在家里陪阿诚。反正课本他早自学完了,去不去学校没所谓,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因为早前因为阿诚的经历,苏医生介绍过一位好友心理学者及心理康健恢复专家胡先生,他说心理上的不健全会影响到身理上的健全,心理上的愉悦也会刺激到身理上的恢复,如果阿诚的潜意识不醒的话,也许可以通过言语等方面的方式增强他的心理力量从而刺激神经细胞,达到苏醒的效果。

虽然最后证明胡先生的话在阿诚的伤上就是扯淡的玩意,但是明楼当时确实是照着做了,他也没做别的事情,只是每日在阿诚耳边读着书,从王尔德的快乐王子说到威廉华兹华斯的丁登寺旁,从欧亨利的短篇故事讲到泰戈尔的飞鸟集,也不拘是哪一本,正好从书柜里拿到是哪本就读哪本。明楼后来自己都说过,从没有哪一次他这么认真地希望文字和语言的力量能够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就这样明楼读了好几天,书读翻过了几十本。

一日,他刚吃过午饭,就回了房,百无聊赖就在床边看着沉睡的阿诚,还用拿着小刀削苹果来打发时间。

突然,门咯吱一声就打开了,穿着睡衣的明台就站在门口,一连病了大半周的小少爷也掉了不少肉,衣服都空荡荡的了,脸上的肉也减了不少。小少爷窝在床上好几天,终于回复了精气神,蹦蹦跳跳地就端着周婶给他冲的拌了奶的英式红茶跑了过来,要给大哥和阿诚哥尝尝。

大概是太久不动弹,明台身子也不如以往灵活,刚走到沙发前头,就脚下一滑往前摔去,踉跄一下才站稳,但是一杯红茶洒了一地的水渍。

明楼离得有点远,救援不及,怕小祖宗摔到哪了,也跟着惊得手一缩,小刀直接把左手掌心划了半公分长的大口子,小刀也跟着掉了下来。眼见刀子就要落到阿诚身上了,明楼赶紧顾不得手受了伤,用左手在下头挡着,右手连忙去抓小刀,就在刀子尖要插到明楼挡在阿诚身上的那只手的时候,右手险之又险地终于抓住了刀柄。

这时才放下一颗心的明楼才发现,情急之下动作的左手早就涌出了好多的血,甚至还有不少血点落在了阿诚的身上和脸上,就连嘴巴上都掉了不少,把快淡成透明色的唇染得有些艳丽的红起来。

明台也看愣了,这时才大呼起来,“周婶,周婶,快拿要箱子来,大哥,大哥流血啦!”

明楼把刀子放到一边,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不让血流失更多。削到一半的苹果也掉在毯子上,此时谁都没心情吃它了。

真是一片鸡飞狗跳。

 

 

而在这个鸡飞狗跳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来,像是响雷一样震在明楼耳朵里。

“大哥?”

那是一双微微睁开的,瞳色有些偏棕的眼。

 

 

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又要死了,没想到睁眼一看,又是你在我的眼前。

你就是医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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